我画西部人物

2018-05-11 20:26:50

人在有情天——我画西部人物

 

张建中 

作文是写人之情,作画是画人之情,若想笔下有情,必先胸中有人。老舍先生是位文学家,他对他要写的胸中之人不只见过、认识、熟悉而且有交情。我画西部人物,也力争学到他这一点。所幸,我自己就出生于地地道道的西部黄土高原,东靠陕北,西临青海,南望四川,北接宁夏。我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几乎都是地地道道西部人。我不只见过他们、认识他们、熟悉他们,而且与他们休戚与共,情感相通。他们的喜与忧,我必为之动情、动心。动心才能动笔。我日常时间多用于读书观察写生,少用于创作,我的西部人物创作,都是在动情动心的体验中被情逼出来的。一旦钟情于心,我便坐卧不安、饮食无味,非画不可,犹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早年仰慕赵望云、黄胄,心仪他们表现西部风情的作品,后来拜在著名画家李宝峰先生门下,耳濡目染,渐渐体悟到大师们之所以能成功表现西部风物,展示西部精神的个中三昧:真情而已!“……我在兰州呆的时间很长,从一个人来到这里,到成家,立业,还有我对西北的生活,和我描写的民族生活有了感情,我从内心深处热爱它,这不是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觉得甘肃在生活上来讲它不是最好的,但它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绘画资源,它有草原、有雪山、有祈连山的森林;它有戈壁,又有黄土高原,还有陇南地区的江南风情,这些东西不要说你一个人,你世世代代都描绘不完。它会给你一种创作欲望,激励你重新去挖掘生活”。(《虔诚面对——李宝峰艺术人生自述》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先生的自述道出了艺术的真谛,要画好西部人物就要热爱这片土地,我体会寄情于西部不仅是一种态度,更是最有效的一种创作方法。

多年来我怀揣热情,探索以水墨写意之法表人之情,传人之神,从中得神似求形似。构思落墨不虑其形,而先琢磨其心。知其心则能定其神,定其神则其形自然跃于眼前,于是何简何繁,何实何虚,也自然有数在胸中。我往往表现太过而失其形,也常常塑造不及而失其神。我的败笔很多,有时我“屡战屡败”,但二十多年来,我却是“屡败屡战”。要我说说自己如何画画,学步蒙童只能咿呀而语。我想咿呀几声也不妨,正可就教于艺坛前辈,同行师友。

我妄改一代巨匠白石老人的题画诗“尔今我又耕春雨”为“新学扶梨耕春雨”。虽这不像诗,但能言我志。我爱西部,我愿意在这春风化雨中辛勤耕耘,在西部的黄土地上划出一条条美的、有旋律的犁沟,多情的犁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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