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石窟保护神”的守护人

“敦煌石窟保护神”的守护人

——记我省著名画家段兼善先生

在任何情况下，一个人的正直本性不能丢，责任心不能丢，尊老爱幼、同情弱者的善良之心不能丢。……对我的父母，我始终怀有感激之情，因为他们不仅养育了我，而且以他们的正直人生给了我一种正确的引导。

                                    —— 段兼善

公元二00七年八月，由甘肃省人民政府、国家文物局主办的“段文杰先生从事敦煌文物和艺术保护研究60年暨90华诞纪念会”在兰州和敦煌隆重举行，甘肃省委书记陆浩、国家文物局副局长童明康等领导以及从日本专程赶来的日中友好协会会长、日本著名画家平山郁夫等国内外专家学者会聚一堂，参加了专门为“敦煌石窟保护神”段文杰老先生举办的纪念会，当人们颂扬“神”的功绩，感叹90高寿的时候，人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段老先生的儿子，一个多年来默默奉亲，德艺双馨的著名画家段兼善先生。

段兼善1943年生于四川绵阳，1957年到敦煌，在上中学的同时接受段老先生的指导学习绘画，并进行创作实践，1961年考入兰州艺术学院。1962年转入西北师大美术系学习，1965年毕业分配到甘肃省文联美术家协会，1990年调入甘肃画院任专业画家。先后担任甘肃画院副院长，甘肃美协副主席，国家一级美术师，甘肃省政协第八、第九届常委，甘肃省文史研究馆馆员等职务。多年来创作了大量反映和表现丝绸之路和西北各民族人民现实生活的美术作品，在艺术技巧上注重吸收敦煌艺术的优秀遗产，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其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美展和出国展览，并出版多部画集。1996年“段兼善画展”在台湾台北、台中、台南、高雄、金门等地巡展，受到台湾观众欢迎。1998年应邀在日本东京举办了“段兼善创作画展”，日中友好协会会长、日本东京艺术大学校长、日本著名画家平山郁夫，日本国际创价学会名誉会长池田大作，日本东京大学名誉教授、著名美术史论家山根有三等文化界知名人士均撰文给予好评。多幅作品荣获甘肃省美展一、二等奖和特别奖、甘肃省委省政府首届、第三届敦煌文艺奖、“香港艺术与文化奖”。

段兼善先生在艺术创作上无疑是成功的，一串串闪亮的足迹奠定了他在艺术界的地位，而最令人称道的是他善良诚信、孝亲爱友的人品。人们称他为“大孝子”。而他自己常说：“这是一个作子女应该做的”。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共和国的特殊困难时期，痴心石窟艺术的段文杰老先生受到不公的待遇，精神压抑，加之粮食短缺，营养缺乏，导致全身浮肿，而段兼善先生正在敦煌中学上高中，全家的重担落在他母亲龙时英一人肩上，野外拔草、挖野菜、养兔子，省吃俭用，为段老先生补充营养，还将节省下来的馍片晾干，攒够一小袋就带给段兼善先生。“我当时住校，定量粮不够吃，母亲带来的这些干馍片，对我很是珍贵。因为母亲的勤劳和善良，使我和父亲度过了困难阶段。但由于长期的艰辛和操劳，母亲的身体却累垮了”。

1982年，段兼善先生在北京为人民大会堂绘制壁画。他特意将长期居住莫高窟的母亲接到北京参观旅游，这是他母亲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离开敦煌到外地旅游。他本想条件好了再带母亲到各处走一走，但终因积劳成疾于1984年去世，使他对母亲始终有一种歉疚和抱憾。母亲的病逝让段兼善先生感悟到亲情的珍贵，家庭的责任也同时落在他的肩上。

1998年，80高龄的段文杰老先生退居二线，只担任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为敦煌石窟艺术的研究和保护奋斗了大半生的“保护神”从情感上不愿离开莫高窟，但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已经使他的身体素质急剧下降，记忆力明显衰退，步履艰难，行动迟缓，和以前忘我工作、意气风发的“保护神”判若两人，生活已不能自理，这种情况下，段兼善先生同他爱人史葆龄将段老先生接到兰州亲自照顾。为了改善身体机能不佳状况，他研究老年人食谱，设法改善饮食以补充营养，为了防止因站立不稳而摔倒造成骨折或其他伤害，他白天坚持守候在老先生身边，晚上则搬长沙发睡在身边，由于身体各器官机能的逐渐衰退，随时可能出现问题，因此全天候的守护、及时发现病情、随时住院就是经常的事；有一阶段出现了便秘，长达一星期不能排便，非常痛苦，段兼善先生到处查阅和购买医疗书籍，寻找治疗办法，最后找到几种民间验方，经反复治疗，使排便恢复了正常。长期的不能活动和肌体反应，老先生下肢严重水肿，为配合治疗，在吃药的同时，每天坚持用热水泡脚、洗脚，长期的坚持，使他的水肿顽症得缓解。随着年龄的增长，智障的出现，九十高龄的段老先生吃饭、吃药、大小便、换洗衣裤，甚至睡觉翻身都需要人帮助，每一个夜晚段兼善先生都尽心尽力的服侍父亲，十余年为父亲他多次辞谢去外地参加交流活动的邀请，十余年他尽心竭力地守护着“莫高窟的保护神”，使父亲成为人们感叹的寿星，十余年他自己也已变成六十五岁的老人，一个无怨无悔的大孝子……。

俗语云“久病床前无孝子”，面对走向古稀的段兼善先生我问他：“是什么支持着你十余年如一日的服侍守护着老先生”？他平静的说：“我崇敬我父亲，不仅是因为养育之恩，还有他对祖国优秀文化艺术传统的关爱与保护的执著，传播与保护的尽心竭力，以及他在困难中所显示出来的乐观精神与豁达正直的博大胸怀。他的工作室里一直挂着一幅郑板桥横幅书法“吃亏是福”，这可以看出他在对待逆境时的自信与从容。他的品格使我感动，尽管他对我要求极严，但我感到的是一种深切的爱。如今，他成了耄耋老人，我必须陪伴在他身边，亲自照顾他，使他晚年平安愉快，尽可能减少他的痛苦，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责任。全心全意对老人尽孝道的过程，也是对自己道德修养的提升”。平静的话语使我的心灵也得到了一次洗礼。

“孝，善事父母者。子承老也”。(《说文·老部》)“孝”字是子女的“子”字用臂膀肩负着“老”字的上半部分，形象地阐释了“孝”字的含义。段兼善先生用自己的道德和艺术承继着父亲的品质和精神，用孝心和善良守护着父亲的生命，演绎了一段“久病床前有孝子”的人间真情，他把大孝至爱装在心中，用无言的行动践行着“百善孝为先”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他，让“孝敬”两字恒久芬芳，香满金城！

                       甘肃画院  张建中

                        2008年6月